《惊雷》在网络上迅速走红,没想到近日杨坤在一次网络直播中,针对网友关于《惊雷》的提问,呛声这首歌没有节奏、没有律动、没有技术含量,算不上歌曲,太难听了。
此言一出,《惊雷》的原创作者MC六道随即怒怼,声称杨坤没一首有他的《惊雷》红。
此件事情一经发生,立即传播到各大网络平台,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关注,也引发了一场关于《惊雷》「到底算不算得上歌曲」的争议,迅速在双方粉丝圈、音乐圈以及法律圈中发酵。
从专业的法律定义上来说,《惊雷》究竟算不算「歌曲」呢?
我国著作权法实施条例对于「音乐作品」的解释是:歌曲、交响乐等能够演唱或者演奏的带词或者不带词的作品
这是以「列举+概括」的方式给出的定义。「歌曲」则通常被认为需要具备唱、词、曲、编曲(伴奏)4个要件。
在否定《惊雷》构成歌曲的意见中,有一种观点认为《惊雷》更偏向于「喊麦」,属于没有音高和旋律的说唱,缺少「曲」的部分,所以《惊雷》不能算歌曲。
但我们知道,说唱是被称为歌曲的一种的,所以反对观点实际是在说,说唱时你将歌词维持在一定的音高上就算歌曲,如果没能做到维持一定的音高则不算歌曲。
中国音像著作权集体管理协会的胡翦不认可这种观点,其表示将有无音高作为歌曲要件的判断依据,甚至作为是否具备独创性的判断依据,是缺乏客观性和可操作性的。
胡翦举例表示,周杰伦在歌曲《双截棍》里「茶道有三段」的「段」字发音,就是一种变体发音。这首歌中的「段」字发声构成了周杰伦的特色发音。
他认为近代西方无调性音乐、氛围音乐、实验音乐的涌现,就是创作者打破古典音乐结构主义的成果。
在汉语音乐的创作世界里也一样,很多创作者在不断尝试打破旋律对汉语的束缚。
说唱歌曲的特殊性本就在于「曲」的部分被弱化,而「词」的自然发音或变体发音对「曲」有积极的可替代性,简单地认为一些说唱歌曲因缺乏明显的「曲」部分,从而不具备独创性,这种认知显然是错误的。
「曲」并不是一首歌曲所蕴含的独创性的唯一载体,只要一首说唱歌曲的歌词具有独创性,那么「说」的部分即便没有旋律和音高,也依然具有独创性。
所以胡翦认为,《惊雷》的歌词除了传情达意外,还承载着打破创作边际的可能。
他再举例窦唯在歌曲《黄昏》里的歌词:「晚来声香,脸雾云床,空蓝性忘,红无酒伤」。
这些词句在语法上均不成立,但在创作层面反应了独特的创作思路和情绪,可以被一些受众所理解和接受。
《惊雷》的歌词看似没有实际意义,但受众对这类歌词的接受程度取决于个体差异,见仁见智,并不能因此就说《惊雷》不具有个性化的思想表达。
像《惊雷》、《一人饮酒醉》、《昨日帝王篇》、《红颜》等都是传唱度非常高的歌曲,凭借「动次打次」的律动赢得了不少观众的喜欢。
杨坤评价MC六道的《惊雷》这首歌「太难听,神马东西」,话比较直接,但可以看出来杨坤是真性情。与其说他是在否定《惊雷》作为一首歌的定义,不如说他是在表达对于《惊雷》这种喊麦式网络歌曲的不认同。
《惊雷》的艺术性可能存在争议,但在法律意义上,其仍然是一首意义上及格的「歌曲」。
《惊雷》提醒了我们,人类社会文明的珍贵之处,就在于我们能够不断地包容和接受各种新的感性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