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家电市场品牌林立，传统大牌如美的、格力，电商新贵如奥克斯、小米，每个品牌的产品线都基本覆盖了生活所需的方方面面。前阵子小米推出洗衣机，还一度引发热议，但是你知道全国第一台全自动洗衣机是哪家公司率先造出来的吗？不同于以上几个家喻户晓的大牌，而是一个很多年轻人都已经不再听说的牌子——小天鹅。

小天鹅这个牌子背后的公司名称是「无锡小天鹅股份有限公司」，始建于1958年，是中国最早的大型家电上市公司之一。

1958年，无锡陶瓷厂建成，后改为无锡洗衣机厂。谁能想到，1978年全国第一台全自动洗衣机，就是在这个由机床厂和陶瓷厂拼凑的车间里生产出来的。1986年，在无锡陶瓷厂的基础上，小天鹅电器成立。之后无锡洗衣机厂通过引进松下电器的技术，突破了质量与技术的关卡，小天鹅开启了其家喻户晓的辉煌时代。

在那电视正迅速普及的年代，一句「全心全意小天鹅」的经典广告词，通过电视屏幕传递到了千家万户，也使得小天鹅的洗衣机几乎占据了全国洗衣机市场的半壁江山。

1996-1997年，小天鹅在深交所挂牌上市，成为中国洗衣机第一股。上市之后的小天鹅反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，历经多次易主与亏损，即使如此，其自身实力却在不断累积。

2008年，美的耗资16.8亿元成为小天鹅的新任大股东，并在此后不断增资，于2013年9月成为第一大股东，小天鹅控股股东正式变更为美的集团。

被美的控制后小天鹅业绩开始逐渐好转，小天鹅也成了美的补足其多元化发展中的一环，并推出「比佛利」等子品牌攻占高端市场。

中怡康数据显示，2018年，小天鹅零售额占据洗衣机行业第二，第一是海尔。2019年6月21日，小天鹅A（000418.SZ）终止上市并摘牌，曾经被誉为「洗衣机第一股」的小天鹅，结束了它长达22年的上市路，最终成为美的集团的洗衣机事业部。

今天我们要讲的，是2014年小天鹅牵涉其中的一个案子。

这个案子一开始跟上述无锡小天鹅并没有直接关系，而主要是天津美丽小天鹅科技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天津美丽公司）与浙江摩尔电器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摩尔公司）商标使用许可合同、企业名称使用合同纠纷。（这两家公司与正牌小天鹅是同行关系）

天津美丽公司的股东王海生，以个人名义申请了第8837659号鹅图形商标注册，该商标核定使用在第7类洗衣机等领域。

作为天津美丽公司股东的王海生，将个人申请注册的这一枚商标，授权给了天津美丽公司使用，并允许其再次授权第三方使用。

2012年4月11日，天津美丽公司与摩尔公司签订《授权公司、商标使用协议》，授权摩尔公司在生产、经营、销售、推广洗衣机产品的过程中使用该商标，并约定天津美丽公司不可再授权给其他任何第三方使用该商标。授权使用期限从2012年5月10日至2015年5月9日止，年费用分别为38万元、40万元、42万元。

本案的争议就在于，在这份合约的履行过程中，摩尔公司如约支付了前两期年费用共计78万元之后，但是第三期年费就没再付了。所以为了拿到第三期42万的款项，天津美丽公司将摩尔公司告到法院，一审诉讼请求为：

1.判令解除双方签订的《授权公司、商标使用协议》；

2.判令被告支付原告商标、企业名称使用费42万元，并赔偿原告自2015年5月10日始至实际清偿之日止，以42万元为基数，按银行同期同档次贷款利率计算的利息损失；

3.诉讼费及财产保全费请由被告承担。

那么，摩尔公司为什么第一二期费用都付了，第三期费用却拒绝支付了呢？ 摩尔公司在提出反诉的时候，道出了实情。

原来缔结合约的这两家公司，在2014年就被正版小天鹅（无锡小天鹅股份有限公司）一起告到了法院。小天鹅指控天津美丽公司、摩尔公司生产标注「天津美丽小天鹅科技有限公司」的家电产品，构成不正当竞争。

通过网搜的「天津美丽小天鹅」产品，可以看到评价明显是对产品品牌产生了混淆，并对正版小天鹅的声誉造成了影响。

法院经过审理判定两家公司具有明显的「搭便车」故意，共同侵权并构成不正当竞争，遂判决该两公司停止侵权，连带赔偿经济损失25万元。

小天鹅提告的这个案子造成一个后果，就是法院最终直接从摩尔公司的账户中划扣了执行款266228.5元。对于被划扣的266228.5元，摩尔公司觉得自己很冤，在反诉中主张原先与天津美丽公司签订的合同无效，还主张天津美丽公司应赔偿其损失266228.5元，并返还已付的前两期许可年费共78万元。

这样看来，天津美丽公司控告摩尔公司，颇有点恶人先告状的意思啊。

一审法院对该案子的判决为：双方签订的《授权公司、商标使用协议》无效、天津美丽公司于返还摩尔公司使用费78万元、天津美丽公司支付摩尔公司赔偿款159737.1元。

一审法院这个看似是对于各方都比较合理的判决结果，天津美丽公司却不服。自己提出的诉讼，本来主张要回第三期许可年费的，结果现在要倒贴更多。

天津美丽公司向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二审，结果竟然真的给它成功扳回了一局。

二审判决合同有效，天津美丽公司不仅不用返还78万许可费，法院还判决摩尔公司于判决生效之日起，十日内支付天津美丽公司第三期许可使用费42万元及利息损失。

而后摩尔公司提起再审，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最终判决合同无效，但这次判决中具体内容有变化的是，将天津美丽公司非法收取的78万元许可使用费予以没收。

本案中，天津美丽公司在被正牌小天鹅状告并判决构成不正当竞争的情形下，仍然将侵权标识许可给摩尔公司，摩尔公司作为小天鹅的同行，亦知晓小天鹅的存在，二者均存在「搭便车」的主观意图，构成恶意串通，共同实施的不正当竞争行为。

法院认为客观上已经造成损害第三人利益的法律后果，同时侵害了基于混淆误认作出购买行为的不特定消费者的利益，有损于国家公平竞争的市场经济秩序，故涉案许可合同属于双方当事人恶意串通，损害第三人利益的合同，应认定无效。

对于一般的纠纷来说，在合同被判无效后，非法所得理应返还。

本案的特殊性在于，摩尔公司自愿支付使用费，可以推定其能够通过合同的订立和履行获取更高的收益，如果判令天津美丽公司将许可费用返还给摩尔公司，可能使摩尔公司因合同无效而重复获利。

法院表示，在摩尔公司具有明显的主观过错的情况下，其基于非法原因向天津美丽公司给付的款项，不能产生民法上返还的法律后果。为维护公平有序的市场秩序，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，将天津美丽公司非法收取的78万元许可使用费予以没收。

在我们的生活中，我们也应该清楚，虽然缔结合同是当事人的自由，但并非不受任何约束，如果双方签订的合同内容损及国家、集体或者第三人利益的，就应当被认定无效，而且取得财产还会被充公。

所以小贝建议，要是真的遇到了类似的合同纠纷，无论是真的事先不知情还是知情，还不如双方友好协商，关起门来私下和解，这样还不至于走到被没收的地步。

当然了，在国家对知识产权日益重视并加强惩戒的大背景下，咱们做企业最好还是要脚踏实地打造自己的品牌，不能总想着走非法捷径。

搭知名品牌的便车是很危险的，搞不好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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